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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影/the dust slowly settle down

电脑角落的残稿,BE。前阵子收拾电脑翻出来,最近有空修补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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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傍晚的凉风驱散了暑气。体育馆前接送孩子来学兴趣班的家长来来往往。


       及川刚把驾照拿到手,开车过来,还穿着上班的那套行头。一身商务款,又带着细框眼镜,一看就不是来锻炼的,格外乍眼。


       他马上就要毕业了,暑假在东京找了实习。留在这的熟人不少,前几天跟几个高中初中的同学小聚了一次。闲谈的时候有人提了影山,说这次本来也叫了他,但是假期集训很紧,推辞了。及川确实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影山走上了职业排球的道路,只是不知道原来他现在也在东京。


       这一件事就被放在了心上,晚上回去之后及川盯着通讯录看了很久,终于按下了通话键。


       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。等待接听的十几秒里他忍不住这样想,心里竟然有点发紧。


       飞雄的声音和记忆里没什么不一样,透着一点惊讶,先说自己刚刚结束完训练洗了个澡,又问及川前辈有什么事呢?


       还是中规中矩的影山水准,及川从来也没指望过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。


       而及川甚至都忘了自己当时具体说了什么,用的什么语气。挂下电话的那一刻好像刚醒来,记忆恍恍惚惚地全隔着一场梦境。


       太丢人了。也太反常了。


       好在邀约总归是被收到了,及川得抓紧飞雄傍晚休息的一个半小时,请他去一家新开的咖喱店吃一顿晚饭。

 




       人群里的及川很好找,只是影山一开始没敢认。他踌躇着在几步开外放缓了速度,小心地观察了几秒,才走上前打招呼。这不能怪他,及川变化太大了,无论是衣着,还是整个人看上去的气质。过去他见及川多在球场上或是学校里,统一的制服,顶多能在护膝上搞点花样。哪怕是在校园之外偶尔碰见,大家也是风格差不多的学生打扮。


       现在及川看起来更像楼宇写字间里的上班族,有得体的谈吐和优渥的薪水。和他就像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。


       及川对着面前表情拘谨的后辈笑了一下,温柔又得体,寒暄里带着一些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和真实的讶异:“好久不见,飞雄又长高了?”影山好歹放松了一点,认认真真地答道:“高中长了大概四厘米,上大学之后又长了一点,一厘米左右。”他用手指在头顶旁比出五厘米的长度,动作和表情都带着点孩子气。及川又笑起来:“真好啊,我上了大学之后都没怎么长,飞雄现在比前辈还要高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心里却想着太近了,近得都能闻到飞雄身上牛奶味沐浴露的甜味。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,他大概是训练结束冲了个澡就跑过来找自己了吧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这家新开不久的咖喱店外面坐着挺长的队,及川报了下自己的名字,两个人被引到订好的位子上。


       能拿来闲聊的话题已经在路上用得差不多了,影山又从来都是问一句答一句的性子。服务员收走点单册之后,两个人相对而坐,沉默笼罩下来,有点尴尬。


       这显然不该是及川彻在场时发生的事情,他想重新挑个顺手的话题重新发挥在交际里如鱼得水的本事,脑子里过了一圈后发现这一次竟然失败了。他是要和飞雄聊近期证券市场动向,还是走马上任的新议员?


       他们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。透明的空气幕墙横亘小小的桌子正中。及川摸了摸自己柔软的指尖,指甲还维持着过去的习惯,总是第一时间修理整齐。只是学业和实习项目都太忙,他也已经很久没碰过排球。他们之间连接的最后一根丝线,就这样在微风中岌岌可危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好在上餐的速度很快。及川其实不太喜欢咖喱,他一直更偏爱清淡一点的菜色,把这顿饭定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迁就影山的口味。不过飞雄看起来确实很喜欢,这就够了。


       影山低着头吃起东西来总有给人一种格外认真的感觉,好像周围的事情一时间都褪色了。于是及川随便往嘴里放着牛肉或者土豆块,时不时就抬起头看一眼他曾经惦念了大半个中学时代的男孩。


       他想他此刻的目光一定是近乎贪婪的,对方清秀的眉眼曾经在梦中被描摹过无数遍,有时候用手指,更多的时候是嘴唇。那样多那样深的执念折磨了他那样多地日夜,也将被时间轻柔地抚平。


       喜欢吗?及川曾经是敢给出确切的回答的。


       但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答案了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告别的时候影山仍然习惯性地抓着单肩包的带子。他说谢谢前辈,咖喱非常好吃,我回去训练啦,前辈再见。眼神也是一如既往地真诚又清澈。


       清澈得一眼就能看得到底。


       这目光看得及川竟然生出了一点罪恶感。飞雄知道么?可飞雄如果能意识到,自己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步立场。他满心都被着想法盈满得只剩下苦笑的力气,面上还得点点头,打起最后几分精神说了再见。


       及川站在原地,目送着那背影一直消失在体育馆大门之内,心里好像也消失掉了什么东西。


       他鼻子突然不争气地有点发酸,咬着牙坚持了一会,最后只是深深吸了口气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教练今晚心情似乎还不错,训练结束后把影山单独叫住,还有开玩笑的闲情逸致。
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晚上状态变得这么不好?你傍晚休息时请了假,不会是见了女朋友,受了影响吧?”


       影山愣了愣,关于状态不好,他也有明显感觉,可究竟是什么原因,连自己也不清楚。于是只好低头道了歉,保证会努力调整。又补了一句,不是女朋友。


       教练被逗笑了,立马又敛容正色道:“不开玩笑,你一定得好好调整。”


       教练走后,影山在原地思索了一会,也许原因他是知道的。见过及川前辈之后,心里总是堵得难受,像有什么需要迫切地发泄出来一样。


       不过不管这是什么,过一天就会好了。这是经验之谈,过去每当遇到这种胸闷的感觉时,总是过几天就好了。这样想着,影山放下心来,慢慢朝训练场外走去。

 

-FIN-

一个放不下矜持只会百般暗示,而另一个又恰巧太过迟钝连自己的心意都察觉不出。人生能顺路走一段是幸运,擦肩而过常有,牵起手一起继续走才是稀罕事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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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经病战五渣
容易犯病,别戳我的玻璃心谢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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