沃尔塔瓦河

及影/naturally

小料合志《一生的故事》里篇目解禁 


       一周的工作之后,星期六总是令人慵懒怠惰,及川足足睡到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到人脸上才肯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培根和蔬菜都已经见底,看来下午得去一趟超市。及川围上围裙往煎锅里扔上一块吐司,中间掏掉一块打了个蛋。鸡蛋和热油接触后滋滋冒响,慢慢凝固,香味瞬间充盈了整个厨房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煎完两片吐司后还觉不够,不甘心地打开冰箱,巡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。及川揉了揉头发,走出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,拨了外卖的电话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一份青咖喱鳕鱼饭,嗯对,新出的那一款。再要一份……”猪肉咖喱饭加两个温泉蛋,这个词组在舌尖打了个转。可是这么久以来总是吃这一种,再喜欢的东西也会腻了吧?及川这么想着,把手机从耳边移开,在卧室门口问道:“小飞雄,我想订咖喱饭的外卖,你想吃哪种?”
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回答他,风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里吹进来,窗帘轻轻浮动。


        及川晃了晃还昏昏沉沉的头,这迷迷糊糊地才想起来——对哦,小飞雄出国打比赛去了呀,昨晚的飞机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一份鳕鱼就行了。”他对着听筒叹了口气:“谢谢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少了一半人,整个房子突然变得有点空,及川倚在沙发上等外卖,打开手机客户端看新闻,心里头还怪不适应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当初,他们的公寓特意挑了离体育中心很近的地方。10分钟车程,及川每天开车送影山上下训。也因此大部分时候,两个人晚上都可以腻歪在一起——一般都是及川腻歪着影山。


        也就是说,他们并不习惯于分离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 工作中仿佛永远有处理不完的烂摊子,及川焦头烂额地四处周旋,一直加班到月上中天。即便是在驾驶室里,他的脑子里仍然塞满了第二天要摆平的麻烦。直到拉了手刹走出车门,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直接开到了体育中心门口。这是他平日接影山下训时的路线,天长日久,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。


        说是体育中心,其实主要还是排球运动员们训练休息的地方,偶尔有青少年球员来集训。每年寒暑假还会开些排球兴趣班。但是现在是深春的夜里,大部分运动员和工作人员此刻又正在大洋彼岸,高大的建筑在一圈橙黄的路灯中投下沉默而模糊的影子。风送来植物上露水的的寒气,及川倚在车门上,松开勒得人透不过来气的领带,沉默地抽着一根烟,微弱的火光在半空中明灭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很少抽烟,更从来不会在家里或者影山面前抽。但他现在站在夜色中,突然觉得内心出现一快巨大的空洞,只有烟草能暂时填补。


        飞雄现在怎么样了呢?及川再次发疯一样地想念一个人,想要听到他的声音,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,抚摸到他柔顺的发尾,亲吻他柔软的嘴唇。一截烟灰不堪承重地摔到地上,及川皱起眉,把剩下小半截烟蒂掐灭,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。


        欢快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,及川盯着屏幕上烂熟于心的号码,突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及川前辈!”听筒里的声音有一点失真:“我们下午刚打完最后一场比赛,后天就回来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及川前辈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飞雄。”及川深吸一口气,脑中白天种种走马灯一样飞速略过,千言万语最后汇集成一句话,堵在喉头,他声音很轻,语调柔软得像是在撒娇:“我好想你呀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诶?”影山显然被他这句话有点摸不着头脑,但是还是以自己的理解给出了答复:“我也很想及川前辈啊,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,还有你上次说很好吃的那种巧克力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及川忍不住舒展唇角,心被一点点地填满,充盈得仿佛塞了一团又甜又软的棉花糖。


        说来他自己都感到奇怪,每一次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复杂诡异的局势和棘手的难题,只要听到这个总是一根筋的笨蛋说着真诚而直白的话语,心里的一切惊涛骇浪都能被轻轻抚平。


        影山就是有这样的魔力,从许多年前,一直到现在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认识多久了呢?十五年。


        十五个春秋,五千多个日夜,表盘上时针走过十万格,五千万次吐息,心脏在胸腔内搏动两亿次。当年乳臭未干的两个毛头小子,现在一个每日西装革履,在职场中占据了不低的位子,另一个穿着代表一个国家的队服,征战赛场。他们从无忧无虑的象牙塔一路走向纷扰的人世。


        有什么改变了吗?有的,蹿高的个头,日趋成熟的容貌,不再单纯的人际关系,落在肩上的压力和责任。


        有什么没有变么?也是有的。影山那呆瓜一样的脑回路还有……两个人亲密无间,未曾褪色的关系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份情谊会被消磨么?不会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个人的每一个笑容,每一滴眼泪,每一次胜利的喜悦和失败的悔恨,每一句笨拙的情话和告白,每一处喜好。这一切点点滴滴都在不知不觉中渗入及川生活的方方面面,浸透他的骨血,成为他的习惯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

        话筒另一端,影山还在一样样列数着自己的购物清单,讲到最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惊道:“及川前辈那边现在应该是深夜了吧,快去睡觉!困了就打断我嘛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了我很想你嘛。”及川的额发在夜风中颤抖,语气温柔得过分:“我舍不得打断呀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影山被他这句话噎得顿了几秒:“……及川前辈的语气好恶心,我后天就回来了,快去睡觉。”

“小飞雄好无情!及川前辈好伤心啊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三十岁的人了,为什么还会用这么恶心的语调说话!影山听得一阵恶寒,抿着嘴唇,一本正经道:“快!去!睡!觉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啦。”及川笑弯了腰,突然收敛了笑容,声音变得低沉又平稳:“晚安,小飞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晚安,及川前辈。”

 


        世界寂静得像是只剩下耳边这句问候。

 


        及川低头握着手机,定定站了许久,突然无声地笑起来,钻进车里启动了发动机。


        脸很烫,心跳如鼓,他把两侧窗都摇了下来,好让灌进来的夜风拍凉脸颊。


        此刻呼啸的风声里,及川双手搭在方向盘上,轻声哼唱着北川一的校歌,好像无忧无虑的少年一时兴起,热血上涌地骑上自行车在江边兜风,车窗外的后移的不是街景,是飞速掠过的十五年时光。

-FIN-


嗨呀发出来一会了才意识到自己记错日子了,只记得是冬至了。就这样吧。提前十五分钟祝小飞雄生日快乐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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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经病战五渣
容易犯病,别戳我的玻璃心谢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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